年過三十

年紀到了三十以後，身體的一些毛病就漸漸出現了，就像一部機器，雖然還在使用期限，但開始必須要更換濾網、換電池等。

在Intel工作時，一天早上睡醒時左眼紅到不行，疼得一直掉眼淚。「難道眼睛被蜘蛛咬了？」我百思不解，好在幾小時後眼鏡就恢復了。眼科醫生說眼睛沒問題，有問題的是我對蜘蛛會咬眼睛的誤解，總之就是可能空氣太乾燥而已。「那怎麼會只紅左眼？」我還是滿頭問號。後來又發生了一兩次，我決定不再戴眼罩、或把頭埋在被子裡擋太陽，想說可能是重物壓迫眼睛造成的，後來果然就沒再發生了。直到幾年後搬到了灣區，我左眼這台機器又壞了。

機器第一次壞掉時，可能踢兩下就又可以用了，但底下的問題沒解決，最終問題還是會漸漸浮現。開始在Google工作以後，因為無時無刻都在寫程式，尤其是左眼開始覺得很乾，常常要閉眼休息。後來情況開始惡化，早上起來後左眼就開始很乾，早上好一段時間都睜不開眼睛。最後又再惡化，半夜會因為眼睛太乾被痛醒，感覺就像半夜被鬼戳眼睛，或跟鬼玩誰先眨眼，醒來後淚流滿面。

最嚴重時被痛醒好幾次，晚上睡不好，起床後眼睛睜不開，用一隻眼睛過了一天。後來醫生檢查，認為是左眼淚腺分泌不足，開始每天點眼藥水。療程一開始，睡覺時都要眼瞼上貼膠帶，確定眼皮完全密合，一滴眼淚也不讓蒸發。現在稍有改善，不再需要膠帶，但還是避免側睡；側睡不明原因容易讓眼睛乾澀。

除了眼睛以外，腰部也變得相當脆弱，對它稍微粗暴點，就要花好幾天去療養它。譬如駝背打電腦一天或懶人躺在沙發上追劇等，爽快一時，腰疼兩週，得不償失。現在只要是坐著，我都腰背挺直、正襟危坐，看電視時都像是在聽老師說教，腰部的肌肉都不敢放鬆。

眼睛和腰講完，就要開始講講內臟。「工程師會爆肝」是古人長久以來觀察到的智慧，好家在我肝比一般人硬，到現在還沒岀什麼紕漏，倒是胃已經先出了問題。某一天早上醒來，肚子就開始不停攪動，不斷做聲，以為是肚子餓得發痛，趕緊吃碗泡麵。但泡麵消化完後，肚子又開始攪動，睡覺時尤其不舒服，常常「餓」醒，只能等肚子平靜了以後才能入睡。「難道中年發福就是這樣來的嗎？」我很是納悶。後來醫生判定是胃酸過多。醫生開了些處方藥並叮嚀少喝咖啡、可樂，並避免週末飲酒或平日工作過多壓力。嗯，總之就是我平常都在做的事。

在跟同事們抱怨的時候，才發現每個人都已經過了30，身體都有些小毛病。我們互相取暖，感嘆年輕時的好。想到暑假時，就要迎接一批活蹦亂跳的實習生，感覺腰又開始痛了起來。